言情小说《替嫁冲喜?我白天装乖,晚上杀疯了!》是“曇天火”的原创佳作,该书主要人物是姜宁萧远澈,书中故事简述是:这桩错位替嫁的婚事,就这么定了下来。花轿吹吹打打地从尚书府出发,一路往城西的肃亲王府而去。轿子外,是百姓们毫不掩饰的议论……

《替嫁冲喜?我白天装乖,晚上杀疯了!》免费试读 替嫁冲喜?我白天装乖,晚上杀疯了!精选章节
她以为新郎快死了,结果洞房夜先被揭马甲!计划有变,得赶紧想办法跑路!户部尚书府,
本该是满目喜庆的大红,此刻却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。姜尚书的继室夫人,
正拿着一方半干不湿的帕子,在眼角来回蹭着,雷声大雨点小地干嚎:“我的晴儿啊!
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!这要是嫁过去,岂不是活生生要把人耗死吗!”旁边,
户部尚书姜文柏背着手,铁青着脸,在厅堂里来回踱步,
嘴里不停地念叨着:“这可如何是好,如何是好……抗旨可是要杀头的大罪!”角落里,
一个身影安静地坐着,仿佛与这满室的焦躁格格不入。姜宁,户部尚书府的嫡长女,
却是这个家里最像外人的一个。三天前,一道圣旨砸下来,命姜家嫡女姜云晴嫁入肃亲王府,
为那位缠绵病榻、据说只剩一口气的皇叔萧远澈冲喜。消息一出,整个京城都炸了锅。
谁不知道那位肃亲王萧远澈,曾经是战功赫赫的战神,可惜三年前在边境受了重伤,
从此身体一落千丈,成了个药罐子。太医换了一波又一波,都说他熬不过这个冬天。
这哪是嫁人,这分明是上赶着去当寡妇。京城里的大小赌坊甚至为此开了盘,
赌新王妃过门几天会被克死,赔率一天比一天高。姜云晴是继母的亲生女儿,
自小被娇惯得跟眼珠子似的,哪里肯嫁过去守活寡。于是在继母的精心“策划”下,
出嫁前一日,这位金尊玉贵的二**非常“不巧”地失足落水,一救上来就发起高烧,
人事不省,眼看着是上不了花轿了。这戏码,姜宁都懒得戳穿。果然,干嚎了半天的继母,
终于把目光转向了角落里的姜宁。“宁儿啊……”继母收了哭声,换上一副慈母的嘴脸,
几步挪到姜宁身边,一把抓住她的手,“**妹如今这个样子,是万万不能出嫁了。
可圣命难违,我们姜家百余口的性命,如今可都系在你一人身上了啊!”姜文柏也停下脚步,
叹了口气,用一种沉痛的语气开口:“宁儿,为父知道委屈你了。但你和晴儿是亲姐妹,
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跳火坑吧?你替她嫁了,也算是为了家族的荣辱。”一唱一和,
配合得天衣无缝。继母见姜宁低着头不说话,以为她害怕,又加了把火:“好孩子,你放心!
那皇叔就是个将死之人,你嫁过去,最多熬个一年半载的,等他一蹬腿,
娘保证给你寻一门顶顶好的亲事,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,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!
”这话听着,怎么就那么像是在提前预祝萧远澈早登极乐呢?姜宁心里冷笑一声,
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,微微抬起头,声音微颤:“全凭……父亲母亲做主。
”看到她这副“社恐”的样子,继母和姜文柏都暗暗松了口气。搞定。他们哪里知道,
姜宁低垂的眼帘下,一片清明。这个令人窒息的家,她早就想逃了。自从三年前母亲去世,
姜文柏火速将外室扶正,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。表面上的嫡长女,
过得还不如一个体面的下人。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能光明正大地脱离姜家,她求之不得。
至于嫁给一个将死之人?那简直是完美!在姜宁的计划里,
这简直就是新手村的终极福利任务。嫁过去,好吃好喝地伺候着,等那位皇叔一命呜呼,
她就能顺理成章地拿到一笔丰厚的抚恤金,再找个机会请一道和离或是恩准改嫁的圣旨,
到时候天高任鸟飞,她就带着自己攒下的小金库,去江南买个小院,过自己的逍遥日子。
简直不要太完美。于是,在一片虚伪的“姐妹情深”与“家族大义”中,
这桩错位替嫁的婚事,就这么定了下来。花轿吹吹打打地从尚书府出发,
一路往城西的肃亲王府而去。轿子外,是百姓们毫不掩饰的议论和同情。“唉,真是可怜,
姜家这大**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,听说胆子比兔子还小,这就直接送去当望门寡了。
”“我听说肃亲王府里天天都飘着药味儿,跟个药坊似的,进去的人出来都得瘦一圈。
”“何止啊,我听说王府的下人都跑了好几拨了,生怕沾上晦气。现在留下来的,
都是些签了死契,走不了的。”轿内,姜宁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。她安稳地靠在轿壁上,
甚至还有心情掀开轿帘的一角,打量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。很快,
花轿在肃亲王府门口停下。预想中的冷清成了现实。没有喧闹的宾客,没有热情的迎接,
整个王府门口除了几个表情麻木的家丁,再无他人。空气里,确实如传闻中那般,
弥漫着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药味,混杂着一丝陈腐的气息。姜宁被喜婆扶下轿,跨过火盆,
一路引着往新房走去。府里的下人看见她,也都只是机械地躬身行礼,脸上没有半分喜气,
眼神空洞得像是一潭死水。一切的一切,都在印证着那位皇叔命不久矣的传闻。
姜宁心中愈发安定,看来自己的计划,稳了。新房里布置得倒是喜庆,大红的龙凤烛燃着,
映得满室通红。可这份喜庆,却被房中的冷清冲得一干二净。喜婆将她扶到床边坐下,
说了几句吉祥话,便退了出去,顺手还关上了房门。偌大的新房里,瞬间只剩下姜宁一个人。
她头顶着厚重的红盖头,坐得端端正正,
心里却已经开始给肃亲王府的下人打上了“无礼”的标签。这都什么时辰了,
新郎官竟然还不出现?就算是个病秧子,拜堂的流程总得走一个吧?这么晾着新娘子,
成何体统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龙凤烛上的烛泪滑落,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噼啪”声。
姜宁从一开始的耐心等待,到后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。她默默计算着时间,
估摸着至少过去了一个时辰。看样子,那位皇叔今晚是不会来了。说不定,人已经不行了?
这个念头一起,姜宁的心跳都漏了半拍。要是今天就挂了,
自己这冲喜……岂不是冲了个寂寞?还平白担上一个克夫的名声?不行,得确认一下。
她不再等待,抬手就准备自己掀开盖头。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盖头边缘时,
一道压抑了许久、仿佛撕裂了肺腑的咳嗽声,毫无预兆地从房间的屏风后传来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声音不大,却像是惊雷一样在寂静的房中炸响。有人!姜宁的手一顿,
心也跟着提了起来。是那个病秧子皇叔?听这咳嗽声,感觉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来了,
果然是病得不轻。她放下了手,重新坐好,摆出一副新嫁娘该有的端庄姿态。屏风后,
咳嗽声渐渐平息。紧接着,一个带着几分沙哑,
却又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的男子声音,慢悠悠地响了起来。“本王还以为,
王妃要自己把盖头掀了。”姜宁心中一凛。这声音……跟她想象中那个垂死之人的气若游丝,
完全不一样。虽然沙哑,但中气尚足,甚至还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。她没有作声。
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,一双黑色的、用金线绣着云纹的皂靴,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下方。
来人停在了她的面前。姜宁能感觉到,一道探究的目光,正透过那层红盖头,落在自己身上。
她等了片刻,对方却迟迟没有要掀盖头的意思。这家伙,到底想干什么?
就在她快要绷不住的时候,那人终于动了。一只手伸了过来,骨节分明,手指修长,
只是肤色带着一种久不见光的苍白。红盖头被缓缓挑开。光线涌入视野,
姜宁下意识地眨了眨眼,随即抬眸看向面前的人。这一看,她整个人都愣住了。
没有想象中的面色枯槁,没有形容憔悴的病鬼模样。眼前的人,
斜倚在一张铺着白虎皮的软榻上,身着一袭玄色常服,墨发如瀑。他的脸色确实苍白,
却丝毫无损那俊美得近乎妖异的容貌。尤其是那双眸子,亮得惊人,宛如寒夜里的星辰,
深邃而锐利,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玩味,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。他的手里,
竟然还拿着一卷书。仿佛他不是在等待自己的新娘,而是在等一个姗姗来迟的故人。
这……这是那个传闻中快要死了的病秧子?开什么玩笑!这状态,
看着比她那个天天吃补药的爹还要精神!姜宁脑子里那根名为“计划”的弦,应声而断。
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,瞬间攫住了她。而比这更让她心头发麻的,
是对方接下来说的那句话。男人将书卷随手放到一边,目光落在她震惊未消的脸上,
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极淡的弧度,慢条斯理地开口。“本王等你很久了,姜家二**。”轰!
一句话,如同平地惊雷,在姜宁的脑海里炸开。他……他知道!他不仅没病得快死,
而且他还知道自己是替嫁过来的姜家二**,而不是圣旨上写的姜家嫡女姜云晴!
姜宁心中的“简单模式”瞬间切换为“炼狱模式”。她意识到,这个男人,
这个看似病弱的皇叔,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看着她那张由震惊转为戒备的小脸,
萧远澈的笑意更深了些。他再次低低地咳了两声,像是为了配合自己的病弱人设,
随即饶有兴致地问道:“传闻都说本王活不过今晚,王妃似乎……并不失望?”这个问题,
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。姜宁迅速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,从床边站起,对着他微微躬身一福,
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而恭顺。“王爷洪福齐天,福泽深厚,是臣妾的福气。
”内心深处,一个声音却在疯狂呐喊:这男人不对劲,太不对劲了!长夜漫漫,
肃亲王府主卧内的空气沉闷得能挤出水来。姜宁躺在喜床上,辗转反侧,毫无睡意。
白天那个病弱皇叔的形象,在她脑海里反复上演。那恰到好处的虚弱,那撕心裂肺的咳嗽,
现在回想起来,每一帧都是戏。她,银面鬼将,在战场上能于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,
在朝堂上能凭三寸不烂之舌搅动风云,今天竟然被一个“病秧子”给骗了!这口气,
她咽不下去。更重要的是,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。那是一种猎人看到猎物,
还恰好是最感兴趣的那种猎物时,才会有的眼神。计划必须提前!
与其被困在这座华丽的牢笼里,等着那个不知真假的病秧子哪天“驾崩”,
自己背上克夫的名声守活寡,不如主动出击,搞钱跑路!但是堂堂肃亲王府,就这点守卫?
姜宁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,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。自己真是被关傻了。也是,
一个快死的王爷,府里连下人都跑光了,哪还有什么高手。不过,这正合她意。
她压下心头的种种疑虑,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虽然奇怪,但眼下,脱身才是第一要务!
一个鲤鱼打挺,姜宁从床上坐起,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半点平日里那副畏缩模样。
她迅速脱下繁复的嫁衣,从随嫁的箱笼最底层摸出一套紧凑的黑色夜行衣换上。
长发被一根黑绳利落地束在脑后,再蒙上一方面巾,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蓄势待发的影子。
推开窗户,一股夹杂着草木清香的冷风灌了进来。姜宁深吸一口气,双脚在窗沿上轻轻一点,
整个人便如同一只夜枭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沉沉夜色之中。肃亲王府的守卫,果然如她所料,
外松内紧。明面上,只有三两队护卫在按时巡逻,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可闻。但在暗处,
屋顶的瓦片下,假山的阴影里,甚至是一些不起眼的树杈上,都潜藏着一道道隐晦的气机,
如同蜘蛛网般将整个王府笼罩得密不透风。这些暗哨的位置极其刁钻,呼吸悠长,
显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。若是寻常蟊贼闯入,只怕不出十步就会被乱刀砍成肉泥。只可惜,
他们遇到的是姜宁。只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在屋檐与树影间快速穿梭,
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地踩在暗哨们的视线死角,身法快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。
她对危险的直觉,是尸山血海里磨练出来的本能。不多时,一座独立的阁楼出现在眼前。
“藏宝阁”阁楼周围三丈之内,空无一物,连棵树都没有,是典型的防御性布局,
任何试图靠近的人都会无所遁形。姜宁没有急着行动,伏在一处假山后,仔细观察着。
空气里,除了她自己的气息,还有另外一股……若有若无的,不属于这里的气息。
她心头一动。有同行?胆子不小,竟然敢摸到皇叔府的库房来。就在她准备摸清对方来路时,
阁楼那扇厚重的铜锁,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“咔哒”声。有人进去了!姜宁不再犹豫,
身形一晃,如鬼魅般贴地疾行,瞬间便到了阁楼门下。她没有从正门进,
而是绕到阁楼的侧面,手指在窗户的木棂上轻轻一拨,无声无息地卸下一块,侧身钻了进去。
阁楼内光线昏暗,只有几缕月光从高窗透下,勉强能视物。
空气中弥漫着金银的甜腥味、古籍的墨香,还有……一丝陌生人的气息。姜宁的目光,
瞬间锁定在阁楼中央。一个同样身着夜行衣的黑影,正背对着她,站在一口打开的大箱子前,
似乎在翻找着什么。刺客?还是家贼?不管是哪种,既然被她撞上了,就算他倒霉!
没有丝毫言语,甚至没有一丝杀气外泄,姜宁脚尖一点,整个人化作一支离弦之箭,
手中的软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无声的轨迹,直取对方的后心!这一剑,
是她战场杀敌的起手式,简单、直接、致命!然而,就在剑尖即将触碰到对方衣物的刹那,
那黑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,身形猛地一矮,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这必杀一击。
紧接着,一股凌厉的掌风呼啸而至,拍向姜宁的侧脸。好快的反应!姜宁心中一惊,
手腕翻转,剑锋横削,逼得对方不得不收掌后撤。两人瞬间拉开距离,
在昏暗的阁楼中遥遥对峙。高手!只一招,姜宁就判断出,对方的实力远在她预料之上。
而对面的黑衣人,显然也同样震惊。两人都没有说话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,
只有彼此沉稳的呼吸声。下一秒,两人同时动了!叮叮当当!狭小的空间内,
剑刃与不明武器的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响起,火星四溅。姜宁的剑法大开大合,
每一招都势大力沉,充满了战场上以命换命的惨烈气势。这是银面鬼将的成名绝技,
为杀戮而生。而对方的身法却飘逸灵动,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她的锋芒,
手中的武器似乎是一对短刃,防守得滴水不漏,偶尔的反击,角度刁钻,
直指姜宁的破绽之处。二人越打越心惊。姜宁震惊的是,普天之下,
能在她的抢攻下防守得如此游刃有余的人,屈指可数。这王府里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一号人物?
而黑衣人同样大惊失色,这女人的路数太野了!这根本不是江湖门派的武功,
而是纯粹的战场搏杀术,狠辣,直接,招招致命。一个小小的尚书府嫡女,
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身手?又是十数招过去,两人已经从阁楼一层打到了二层。
在一次近身的缠斗中,姜宁抓住对方一个换气的瞬间,左手化掌为爪,
猛地抓向对方的肩胛骨。对方似乎早有预料,不退反进,同样伸出手,目标却不是她的要害,
而是她脸上的面巾!姜宁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,想也没想,也探手抓向了对方面上的黑布!
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!月光恰好从窗外洒进来,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。
两块黑色的面巾,在空中划出两道相似的弧线,悠悠飘落。时间,
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。空气凝固了。姜宁的手还保持着前探的姿势,但她的整个人,
已经彻底僵住。面前的这张脸……苍白,俊美,带着一丝病态,却又该死的熟悉!
不正是她那个昨天还在她面前咳得快要断气的夫君,肃亲王萧远澈吗?!此刻,
他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?气息沉稳悠长,一双眸子在月光下亮得吓人,
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与她同款的震惊。姜宁的脑子里嗡的一声,
瞬间一片空白。奥斯卡……不,整个梨园行都欠他一座金像奖!这演技,这身手,这反差!
说他是病秧子?她麾下第一猛将跟人家对上,估计都走不过三十招!而在她对面,
萧远澈心中的惊骇,丝毫不比她少。他只是想逗逗自己这个有趣的新王妃,
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,才故意换了身衣服等在这里。可他怎么也没想到,
自己这个传闻中胆小如鼠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“废柴”王妃,
竟然是个身手如此恐怖的绝顶高手!看着她那双尚未完全褪去杀伐之气的眼睛,
萧远澈第一次觉得,事情好像有点超出他的掌控了。死一般的寂静中,最先找回自己声音的,
是萧远澈。他脸上的震惊,如潮水般迅速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前所未有的,
混杂着狂喜、惊奇与强烈占有欲的炙热光芒。他缓缓收回了手,慢条斯理地站直了身体,
好巧不巧地,正好堵住了下楼的唯一通道。“王妃,”他开了口,
声音因为刚刚的激斗而带上了一丝沙哑,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愉悦,“深夜不睡,
是想给本王一个惊喜吗?”他向前踏出一步,目光灼灼地盯着姜宁,
像一只终于等到猎物落入陷阱的狐狸,悠然地补充道。“这‘惊喜’……本王甚是喜欢。
”姜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手中的软剑握得更紧了。跑路计划,宣告破产。
她不仅没找到钱,还把自己最大的马甲给当面爆了。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,
自己不是嫁进了一个病秧子的府邸,而是掉进了一个狼窝。而眼前这头狼,
似乎对她这只“小绵羊”,产生了极大的兴趣。“王爷才是深藏不露,”姜宁咬了咬牙,
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,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像一只炸毛的猫,“这皇叔府,
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。”她的戒备和挑衅,似乎愉悦到了萧远澈。他低低地笑了起来,
胸腔的震动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。那笑声,让姜宁觉得头皮发麻,也让她的跑路之心,
愈发坚定起来。三日后,回门。按大乾王朝的规矩,新妇回门后,需与夫婿一同入宫,
向皇帝谢恩。这对刚刚经历过“友好切磋”的萧远澈和姜宁来说,无疑是一次全新的挑战。
马车里,气氛有些古怪。姜宁坐得端端正正,目不斜视,一副标准王妃的温顺模样。
心里却在盘算着,这肃亲王府的安保等级,比她想象的还要高。
想要神不知鬼不通地带着金银细软跑路,恐怕得制定一个A、B、C三套备用方案才行。
萧远澈则斜倚在软垫上,手里捧着一卷不知名的古籍,目光却时不时地从书卷上方飘过来,
落在姜宁身上,那探究的意味,毫不掩饰。自从那晚藏宝阁“偶遇”之后,
这位皇叔就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,也不装那副随时要断气的模样了。
虽然偶尔还会咳上两声,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,那纯粹是习惯使然,中气足得很。
“王妃似乎,心事重重?”萧远澈放下书卷,慢悠悠地开了口,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。
姜宁眼皮都没抬一下,声音毫无波澜:“臣妾在想,今日面圣,该如何才能不失皇家体面。
”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完全符合一个新嫁王妃的身份。萧远澈听了,
却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。这笑声让姜宁的后槽牙有点痒。装,还在装!
若不是亲手揭了你的面巾,我差点就信了你是个弱不禁风的文化人。马车穿过重重宫门,
最终在太和殿前停下。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,早已是人声鼎沸,乐声悠扬。
宗室勋贵、朝中重臣齐聚一堂,人人脸上都挂着一张滴水不漏的假笑,
空气中弥漫着香料与酒食混合的奢靡气息。当太监高唱“肃亲王、肃亲王妃到——”时,
殿内瞬间安静了一瞬,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。有同情,有幸灾乐祸,有好奇,
更有隐藏在深处的审视。姜宁扶着萧远澈的手臂,一步一步走得极稳,
脸上挂着得体的、温顺的笑容。她能感觉到,身旁这个男人在踏入大殿的瞬间,
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。那股在藏宝阁中与她交手的凌厉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,取而代之的,
是一种仿佛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虚浮。脚步微微踉跄,呼吸也带上了几分急促,
脸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好家伙,影帝上身了。姜宁一边腹诽,一边配合着他,
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过去,做足了“搀扶病弱夫君”的姿态。
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萧远恒,看着下方那对“相扶相持”的璧人,脸上的笑容十分和煦,
仿佛真的是一位关心弟弟的好兄长。“皇叔身体孱弱,竟还亲自陪王妃入宫谢恩,
足见情深意重。来人,快给皇叔赐座。”一番场面话说完,宫宴正式开始。歌舞升平,
觥筹交错。但姜宁却敏锐地察觉到,这和谐的表象之下,暗流汹涌。皇帝的目光,
总是不着痕迹地扫过萧远澈,那眼神深处,没有半点兄弟情谊,只有深深的忌惮。
而周围那些大臣们,看向萧远澈的眼神也充满了复杂。这根本不是一场家宴,
而是一个早就设好的局。果然,酒过三巡,歌舞暂歇。皇帝萧远恒端起面前的酒杯,
朗声笑道:“皇叔为我大乾征战多年,劳苦功高,落下一身病根,朕心甚慰。
听闻太医院新得了一张古方,用数十种珍稀药材酿制成药酒,对调养身体有奇效。
朕今日特意带来,与皇叔共享。”话音刚落,一名老太监便端着一个金色的托盘,
小心翼翼地从皇帝身侧走出。托盘上,放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壶,和两只配套的玉杯。
壶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,在灯火下闪烁着诡异的光。整个大殿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。
所有人都知道,皇帝对这位功高盖主的皇叔早已心存不满。如今借着大婚之名赐下“药酒”,
其心可诛。这哪里是药酒,分明是穿肠毒药!萧远澈一旦喝下,当场“病发身亡”,
谁也挑不出半点错处。皇帝不仅能除去心头大患,还能落得一个爱护弟弟的美名,
简直是一箭双雕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老太监端着托盘,一步步走到萧远澈面前,
尖着嗓子道:“王爷,请吧。这可是陛下的一片心意。”萧远澈的脸色,白得像一张纸。
他颤巍巍地抬起手,似乎想要去接那杯酒,却又因为剧烈的咳嗽而不得不停下。
那副虚弱的模样,看得人心惊肉跳,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倒去。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
在这种场合下,抗旨不遵,就是谋反。萧远澈的手,正要伸向那只酒杯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,异变陡生!一只纤细白皙的手,比所有人的视线都快,闪电般探出,
一把攥住了那只盛满了毒酒的玉杯。是姜宁!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,
姜宁已经将杯子夺到了自己手中。她站起身,对着龙椅上的皇帝盈盈一笑,笑容灿烂又纯真。
“陛下对王爷如此爱护,臣妾替王爷,谢过陛下隆恩!”说完,不等任何人开口,仰头,
一饮而尽。动作行云流水,一气呵成,没有半分犹豫。咕咚。清脆的吞咽声,
在落针可闻的大殿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所有人都石化了。皇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端着托盘的老太监,手抖得差点把盘子给扔了。那些原本准备看好戏的宗室勋贵和后妃们,
一个个张大了嘴巴,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。疯了!这新王妃是疯了吗!
她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吗?竟然敢替王爷喝?这是上赶着去投胎啊!萧远澈也愣住了,
扶着桌案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他预想过无数种破局的方法,
却唯独没有想过,身边的这个女人,会用这样一种最直接、最惨烈的方式,挡在了他的面前。
一时之间,他的心头,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,陌生的情绪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
死死地盯着姜宁,等着看她毒发倒地,口吐白沫的惨状。一息。两息。三息。
…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预想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。姜宁非但没有倒下,
反而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,露出一副品尝绝世美味后的满足表情。“好酒!”两个字,
如同两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皇帝的脸上。姜宁转过身,
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面色铁青的皇帝,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。“陛下圣明!此等神酒,
臣妾喝下只觉浑身通泰,如沐春风!此乃天赐祥瑞,是陛下的仁德感动了上苍啊!
”她几步走到大殿中央,对着皇帝深深一福,声音清脆响亮,
足以让殿内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“臣妾斗胆,恳请陛下将此神方公之于众!
王爷戎马半生,落下一身伤病,天下间又有多少像王爷这般为国为民而落下病根的将士百姓?
若能得此神方,是他们的福气,更是天下万民的福气!如此,方能彰显陛下的浩荡圣恩,
万世传颂啊!”一番话,说得是情真意切,慷慨激昂。直接把皇帝架在火上烤。
你不是说这是药酒吗?好啊!既然效果这么神,那你作为一代明君,怎么能独享呢?
赶紧把方子拿出来,造福万民啊!你要是拿不出来,或者说这是毒药,
那你就是蓄意谋害功臣,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!皇帝萧远恒的脸色,
瞬间从铁青变成了酱紫,又从酱紫变成了煞白,精彩纷呈,变幻莫测。
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口老血,不上不下,差点当场昏过去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
自己精心策划的必杀之局,竟然被这个刚过门的新王妃,用这种他妈的离谱方式给破了!
看着下方那个一脸“我都是为了您着想”的姜宁,萧远恒恨得牙根痒痒,却又偏偏发作不得。
他能怎么办?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“王妃……言之有理。
是朕……考虑不周。”他颤抖着手,指着姜宁,
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那句嘉奖的话:“肃亲王妃深明大义,心怀万民,堪为天下女子表率!
赏……黄金千两,锦缎百匹!”计谋彻底失败,还赔了夫人又折兵。这哑巴亏,皇帝吃定了。
满殿的文武百官,一个个低着头,肩膀却在不受控制地耸动。爽!太他妈的爽了!
看皇帝吃瘪,比自己升官发财还要过瘾!而此时,萧远澈已经站了起来。
他没有去看皇帝那张扭曲的脸,所有的目光,都牢牢地锁在那个站在大殿中央,
身形纤细却仿佛能撑起一片天的女人身上。她护着他。在他已经准备好鱼死网破的时候,
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。萧远澈的心,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攥住,
一种名为“感动”和“心动”的情绪,疯狂滋生。他快步走上前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
一把将姜宁打横抱起。姜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。
只听见男人低沉而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,响彻整个大殿。“陛下,各位大人,本王惧内,
王妃既已谢恩,我们便先告退了。”说完,抱着姜宁,在满殿呆若木鸡的注视下,转身,
大步流星地离去。那背影,哪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!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殿外,
众人才如梦初醒,整个太和殿瞬间炸开了锅。殿外,萧远澈看她摊开掌心,
只见一枚薄如冰片的银丸已化为一滩水渍。“这是北狄‘醉红颜’,遇酒成胶,
虽可纳百毒却会在三息内封喉……你.....竟敢含在嘴里?”姜宁甩掉残渣,
笑得张扬:“我赌它没我的速度快~~~”怀里,姜宁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。“喂,
演过了啊,快放我下来。”主要是这男人抱得太紧,勒得她有点不舒服。萧远澈低下头,
目光灼热地看着她,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。“王妃,你这般护着本王,
是怕本王死了,你的‘和离资金’就没着落了吗?”姜宁的心突地一跳。这家伙,
果然什么都知道!她索性也不装了,撇了撇嘴,没好气地回道:“不然呢?
我只是看不惯皇帝那副虚伪的样子罢了。你可别多想。”然而,她这句口是心非的辩解,
听在已经开启了自我攻略模式的萧远澈耳中,却自动翻译成了另外一个意思。
——她是在害羞。——她心里,果然有我!天刚蒙蒙亮,肃亲王府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皇帝安插在府里的最大眼线,康太妃,带着她那个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远房侄女林氏,
风风火火地闯进了正厅。康太妃今年不过四十出头,保养得宜,偏偏爱做老气横秋的打扮,
一双吊梢眼,看谁都像是在审贼。她一进门,连口热茶都没喝,便将一本厚厚的账簿,
“啪”地一声摔在黄花梨木的八仙桌上,震得茶杯盖子都跳了一下。厅中,
王府的十几名管事早已被叫来,一个个低着头,噤若寒蝉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康太妃凌厉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,最后落在刚刚赶到的姜宁身上,声音不大,
却透着一股子兴师问罪的尖刻。“王妃,你来得正好。你且瞧瞧,这是王府上个季度的总账。
别说进项了,连库房的老本都快亏空了!底下这些奴才,一个个都是中饱私囊的蛀虫!
”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,矛头直指姜宁。“想当初,陛下将你赐婚给王爷,
是指望你来冲喜的。可你过门这几日,王府非但没有半点好转,这财运反倒是越来越败坏了!
我看,不是底下人有问题,是你这个王妃,没有管家的本事,镇不住这王府的气运!
”好一顶大帽子。旁边的林氏适时地用帕子掩住嘴,发出一声轻笑,
看向姜宁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挑衅和优越感。康太妃将林氏拉到身前,
满脸疼爱地介绍道:“这是我娘家的侄女,林婉儿。自小便跟着她父亲打理家中生意,
最是精通算学,贤良淑德。依我看,王妃一人操持偌大的王府太过辛劳,
不如就让婉儿入府为侧妃,也好替姐姐分担分担,管管这笔烂账。”图穷匕见。
原来在这儿等着呢。管事们头垂得更低了,人人自危。他们心里都清楚,账目有问题,
是王府里公开的秘密,大管家李福更是康太妃一手提拔上来的心腹。这哪是来查账的,
分明是找个由头,往王府里塞自己人,顺便把王妃的权给架空了。面对这番公然发难,
姜宁却没什么反应,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。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本账簿上,随即又抬起,
平静地看向康太E妃,声音温和却疏离。“太妃说的是。王府账目繁杂,入不敷出,
此事的确蹊跷。不过查账非一日之功,不如,容我一日时间,明日此时,
我必会查清所有账目,给太妃和王爷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。”什么?
康太妃和林婉儿都愣了一下。她们预想过姜宁会哭闹、会辩解、会据理力争,却唯独没想过,
她会这么干脆地应承下来,还大包大揽地要一日查清?这小山一样厚的账本,
光是看完都得一两天,她还想查清?简直是天方夜谭!林婉儿嘴角的讥讽更甚,
认定这是姜宁心虚之下的缓兵之计。康太妃冷哼一声,一甩袖子,站起身来。“好!
既然王妃立下了军令状,那本宫就给你这个面子!明日此时,我再来!
若是王妃查不出个所以然来……哼,那侧妃入府之事,可就板上钉钉,谁也别想再多说半句!
”说罢,带着她那得意洋洋的侄女,在一众下人战战兢兢的恭送下,扬长而去。夜深人静。
姜宁的书房里,灯火通明。那本在康太妃看来如天书一般的账簿,正被摊开在宽大的书案上。
姜宁一手托腮,另一只手拿着一支朱砂笔,眼神专注而锐利。对她这个曾经以一人之力,
掌管三十万大军粮草军械、调动天下钱粮的“银面鬼将”而言,这区区一个王府的内账,
简直就是三岁小儿的涂鸦,漏洞百出,可笑至极。“啧,这铺子的丝绸进价比市价高了三成,
还走了两次账,胆子不小。”“李记米铺?这不就是大管家李福的小舅子开的么,
府里一半的采买都从这儿走,价格虚高了足足五成。吃相太难看了。”“咦?
这笔三千两的‘修缮花园’款项,倒是做得巧妙,可惜,日期不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