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蝉计,一部引人入胜的小说作品,由武村的约克城倾力打造。故事中,李砚苏晚苏明堂经历了一系列曲折离奇的遭遇,展现出勇气、智慧和坚韧的品质。李砚苏晚苏明堂面对着挑战和困难,通过努力与毅力,最终实现了自己的目标。三年前,负责押运一批重要军粮和军饷前往北疆的,正是时任户部郎中的苏明堂!行至燕山北麓一处偏僻驿站时,突遇百年……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令人难以忘怀的世界。
《金蝉计》免费试读 金蝉计第5章
苏晚的身体冰冷而轻盈,像一片浸透了寒霜的落叶,跌入李砚怀中的瞬间,带着一股浓烈的、混杂了“梅魄”酒气、血腥味和那种独特微苦冷香的绝望气息,瞬间将他包裹。
李砚浑身僵硬,如同被施了定身咒。双臂下意识地环住怀中这具单薄颤抖的躯体,隔着柔软的衣料,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脊背上凸起的蝴蝶骨,嶙峋得硌人。她的头无力地靠在他的颈窝,温热的呼吸混合着浓重的酒气喷在他的皮肤上,带来一阵微痒的颤栗。
“假的…都是假的…金蝉…恶鬼……”她破碎的呓语如同滚烫的烙铁,一遍遍灼烫着李砚的耳膜和心脏。
金蝉局!苏明堂早已身死!现在的“苏明堂”是冒名顶替的“金蝉”!
这惊世骇俗的真相,如同无数道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炸响,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、所有的仇恨、所有的布局,瞬间炸得粉碎!他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、充满了血腥和谎言的噩梦深渊,脚下是万丈悬崖,怀中抱着的是唯一能抓住的、却同样冰冷刺骨的浮木。
小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只有怀中人细微而痛苦的喘息声,和远处朱雀大街上隐约传来的车马喧嚣。暮色彻底吞噬了最后一缕天光,寒意更重,梅树枝头的花苞在黑暗中沉默地酝酿着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。怀中苏晚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而微弱,冰冷的泪水浸湿了他颈侧的衣襟。她似乎是耗尽心力,又或是酒力彻底发作,昏睡了过去。
李砚缓缓低下头。借着远处灯笼透进来的微弱光线,他能看到她苍白脸颊上未干的泪痕,和唇边那抹刺目的、已经干涸的血迹。浓密的长睫毛如同蝶翼般覆盖下来,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。此刻的她,褪去了所有的清冷和尖锐,脆弱得像一个易碎的琉璃娃娃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李砚的心脏。是震惊?是怀疑?是同病相怜的悲怆?还是……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巨大荒谬感?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执棋的复仇者,却不料,早已身在局中,甚至可能连仇人的面都未曾看清!
他小心翼翼地、近乎僵硬地将苏晚打横抱起。她的身体很轻,抱在怀里几乎没有分量。他抱着她,如同抱着一个随时会破碎的梦,一步步走向小院角落那间亮着微弱灯光的精致绣楼。一个穿着青色比甲、梳着双丫髻、面容清秀的小丫鬟早已焦急地等在门口,看到李砚抱着苏晚进来,眼圈瞬间红了,却强忍着没有惊呼,只是无声地引着李砚,将苏晚安置在铺着素锦被褥的拔步床上。
李砚放下苏晚,看着小丫鬟细心地为她掖好被角,又拧了温热的帕子,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和血迹。他默默地退开几步,站在阴影里,看着床上那张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紧蹙着眉心的苍白睡颜。耳后那道疤痕,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作痛。
“照顾好你家**。”他低声说了一句,声音沙哑得厉害。
小丫鬟含着泪,用力地点点头。
李砚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苏晚,转身,大步离开了这座弥漫着梅香和绝望气息的小院。玄狐大氅在夜风中翻飞,背影融入深沉的夜色,带着一种决绝的孤冷。
接下来的日子,京城表面依旧繁华喧嚣。李砚依旧是王崇焕门下那个挥金如土、跋扈嚣张的“李大公子”,只是他出现在朱雀大街和苏府附近的次数,明显少了许多。他变得异常沉默,眼神深处那股阴郁乖戾之气更重,偶尔会独自一人坐在玉堂春茶楼的角落临窗位置,一壶茶,一盘蟹粉酥,望着苏府的方向,一坐就是大半天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个冰冷的金蝉鸟食罐,眼神幽深难测。
他在查。动用了所有能用的、隐秘的渠道,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蜘蛛,小心翼翼地编织着看不见的网。三年前的旧档、驿站失火案的卷宗、苏明堂“死而复生”前后的行迹差异、户部军粮案中那些被刻意抹平的线索……无数碎片被艰难地挖掘出来。
每多查清一分,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。苏晚那夜酒醉后的话,那些看似疯狂的呓语,竟然……丝丝入扣!
三年前,负责押运一批重要军粮和军饷前往北疆的,正是时任户部郎中的苏明堂!行至燕山北麓一处偏僻驿站时,突遇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封山。就在雪停前夜,驿站突发大火,火势极其诡异猛烈,将驿站连同里面的所有人、所有物证,烧得一干二净!事后勘察,只找到几具面目全非的焦尸。其中一具残骸附近,发现了烧熔变形的苏明堂的官印和一枚独特的青玉扳指(那是苏家嫡系的信物),遂认定苏明堂殉职。
然而,就在朝廷抚恤的旨意刚下不久,苏明堂却“奇迹般”地出现了!他声称自己因外出查看雪情,侥幸逃过一劫,只是被风雪所困,与外界失联。他带回了关于军粮被沿途官员层层盘剥克扣的部分“证据”,矛头直指几个地方官员和一个已经死在驿站大火中的户部主事。在他的“协助”下,案子“迅速告破”,几个替罪羊被斩首,军粮亏空被一笔勾销。苏明堂本人则因“忠勇可嘉”、“追索有力”,不仅抚恤照领,官位还连升数级,最终坐上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!
李砚查到,那场大火前,驿站曾有不明身份的“信使”冒雪抵达。大火后,负责验尸的仵作在半年后意外坠河身亡。那几个被苏明堂指证、最终被砍头的地方官员,其家眷在流放途中“遭遇山匪”,无一幸免。而苏明堂“死而复生”后,其性情、处事风格,甚至一些细微的生活习惯,都与之前有了微妙的差异……
更让李砚心惊的是,他顺着“金蝉”这个代号,在刑部尘封的密档角落里,找到了一条极其模糊的记载:前朝覆灭前,曾有一个代号“金蝉”的顶级暗谍组织,专司潜伏、刺探、离间和制造“意外”,手段阴狠毒辣,行事滴水不漏,如同金蝉脱壳,无迹可寻。前朝亡后,这个组织便销声匿迹……
一条条线索,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李砚的脖颈,让他窒息。
如果苏晚说的是真的……那么现在的“苏明堂”,就是代号“金蝉”的前朝余孽!他利用那场大火,杀了真正的苏明堂,取而代之!他抛出几个替死鬼,不仅掩盖了军粮被真正幕后黑手(很可能就是他自己及其背后势力)贪墨的真相,还借此上位,将触角伸入了大胤朝堂的核心!而自己恩师拼死揭露的,正是这个惊天阴谋的冰山一角,所以才招致了灭门惨祸!自己那二十七杖的耻辱,更是拜这冒牌货所赐!
一股冰冷的、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,从李砚的脚底直冲头顶。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。这盘棋,远比他想像的更加庞大、更加凶险!对手,也远比他预料的更加阴毒、更加可怕!
他下意识地摸向耳后那道狰狞的疤痕。疼痛感清晰地传来,提醒着他刻骨的仇恨。但此刻,这仇恨的指向,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看着窗外苏府那巍峨的轮廓,眼神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。
金蝉……无论你是谁,无论你背后站着谁……血债,必须血偿!
腊月二十三,小年夜。
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京城。琼楼玉宇,银装素裹,将这座皇城装点得如同琉璃世界。
皇宫,麟德殿。
殿内却是温暖如春,灯火辉煌,亮如白昼。巨大的蟠龙金柱支撑着绘满祥云仙鹤的藻井,地面光可鉴人,倒映着无数宫灯和宾客华服的身影。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,身着彩衣的宫娥如同穿花蝴蝶般,端着珍馐美酒穿梭于席间。浓郁的酒香、食物香气和脂粉香气混杂在一起,弥漫在暖融的空气里。
今晚是宫中赐宴,三品以上京官、皇亲国戚、勋贵子弟齐聚一堂,共贺小年。席间觥筹交错,笑语喧哗,一派盛世升平的景象。
李砚坐在靠后一些的位置。他依旧穿着那身扎眼的朱红色锦袍,只是今日收敛了许多,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、属于“李大公子”的慵懒和漫不经心。他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,却几乎没有动筷,只是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,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视着整个大殿。
他的目光,最终落在了大殿前方左侧,靠近御阶下首的位置。
户部右侍郎“苏明堂”正端坐在那里。他看起来四十许岁,保养得宜,面容儒雅,留着修剪整齐的美髯,穿着一身深紫色的仙鹤补服,更显气度雍容。他正微微侧身,与身旁的一位宗室郡王低声交谈着,脸上带着温和得体的笑容,眼神沉稳,举止从容,一派朝廷重臣的沉稳风范。
李砚看着那张脸,看着那温和的笑容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冒上来。就是这个人!这个披着苏明堂人皮的恶鬼!他害死了真正的苏明堂,害死了自己的恩师,害死了无数边关将士!是他亲手将自己送上了刑台!
李砚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,酒杯在掌心发出轻微的**。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转向“苏明堂”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。
苏晚静静地坐在那里。
她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宫装,式样简洁,只在裙角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细碎的缠枝莲纹。乌黑的长发梳成简单的流云髻,只簪了一支素雅的珍珠步摇,几缕发丝柔顺地垂在颊边。在这满殿珠光宝气、姹紫嫣红中,她显得格格不入的素净和清冷。
她的脸色依旧苍白,在明亮的宫灯下,几乎看不到一丝血色。她微微低垂着眼帘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,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。她面前的菜肴同样几乎没有动过,纤细的手指捧着一个素白瓷的茶杯,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沉寂的、仿佛与周围喧嚣隔绝的冰冷气息中,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玉雕。
李砚的心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。那夜小院中她绝望的哭诉、唇边的血迹、冰冷的身体和那句“我的父亲…也死在那场金蝉局里”的呓语,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。他看着此刻她孤零零坐在仇人身边、强作平静的模样,一股混杂着愤怒、怜惜和同仇敌忾的激流在胸中冲撞。
就在这时,苏晚仿佛有所感应,缓缓抬起了眼。
隔着重重人影和晃动的宫灯光芒,她的目光,准确地穿越了喧嚣的大殿,落在了李砚的脸上。
四目相对。
没有言语,没有动作。她的眼神依旧沉寂如古井,但李砚却在那深不见底的墨色里,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般的波动。那是一种无声的确认,一种在绝望深渊中彼此确认身份的孤注一掷。
李砚的心跳,在那一刻,漏跳了一拍。他放在桌下的手,紧紧握成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带来尖锐的刺痛,却让他混乱的头脑瞬间清醒。
就在这时,大殿前方,一个尖细高亢的声音穿透了丝竹和喧哗:
“太子殿下驾到——!”
满殿的喧嚣瞬间一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齐刷刷地投向大殿入口。
只见太子萧承瑾,在一众内侍宫娥的簇拥下,缓步走了进来。他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太子常服,金冠束发,身姿挺拔,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上带着矜持而温和的笑意,目光缓缓扫过殿中众人,如同君临天下。
“参见太子殿下!”殿内众人纷纷起身离席,躬身行礼,山呼之声整齐洪亮。
萧承瑾微笑着抬手虚扶:“诸位爱卿平身。今日小年佳节,不必拘礼,尽兴方好。”他的声音清朗悦耳,带着令人如沐春风的亲和力。
众人谢恩落座,殿内气氛重新活跃起来,但所有人的目光焦点,都集中在了太子身上。他步履从容地走向御阶下为他预留的主位。
就在他即将踏上御阶的刹那,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李砚的方向,又掠过苏晚苍白的脸,最后,落定在正襟危坐的“苏明堂”身上。
萧承瑾的脚步,几不可察地停顿了那么一瞬。他脸上那完美的、温和的笑意,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,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。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阴鸷之色,如同冰冷的蛇影,在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底一闪而过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
李砚的心猛地一沉!他捕捉到了太子那瞬间的眼神变化!那不是对一个心腹重臣的嘉许,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警告,或者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嫌恶?
难道……太子对“苏明堂”的身份……也有所察觉?还是说……这本身就是一场更大的阴谋?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李砚的脑海,让他瞬间如坠冰窟!
太子萧承瑾在主位上落座,举起金杯,说了几句应景的祝酒词。殿内气氛再次被推向**,众人纷纷举杯响应,丝竹之声重新变得欢快热烈。
然而,就在这觥筹交错、一派祥和之际,变故陡生!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大殿中央,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姬正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,水袖翻飞,彩裙飘摇,引得席间宾客阵阵喝彩。
突然!
“啪嚓——!”
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,如同惊雷般炸响,瞬间压过了所有的乐声和喧哗!
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吸引过去。
只见太子萧承瑾手中的那只金杯,不知为何,竟失手跌落在地!金杯滚落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杯中美酒泼洒出来,洇湿了一小片地面。
整个麟德殿,瞬间陷入一片死寂!
舞姬们僵在原地,乐师们停下了演奏,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脸上,惊疑不定地看着主位上的太子。
萧承瑾脸上的温和笑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金杯和泼洒的酒液,俊美的面容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。一股无形的、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以他为中心,迅速弥漫开来。
“苏侍郎。”太子缓缓抬起头,声音不高,却冰冷得如同淬了毒的冰棱,清晰地传遍了寂静的大殿每一个角落。他没有看别人,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,直直地刺向坐在下首的“苏明堂”!
“苏明堂”浑身一颤,脸上的从容瞬间化为惊愕和惶恐,他连忙离席,躬身走到大殿中央,撩袍跪倒:“臣在!”
“孤前日交予你的那封关于北疆军粮损耗的密函,”太子的声音冷得掉冰渣,一字一句,清晰地砸在每个人心上,“孤今早才知,那密函…竟已摆在了父皇的御案之上!”
“轰——!”
此言一出,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了一瓢冷水!整个麟德殿瞬间炸开了锅!
“什么?!”
“北疆军粮?密函?!”
“泄密?!这…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!”
“苏侍郎他…怎么会…”
惊呼声、抽气声、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大殿!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跪在中央、面色惨白如纸的“苏明堂”身上,充满了震惊、怀疑、恐惧和幸灾乐祸。
户部尚书王崇焕更是惊得脸色煞白,端着酒杯的手抖个不停,酒液都洒了出来。他下意识地看向李砚,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惊恐。
李砚的心跳如同擂鼓!北疆军粮!又是北疆军粮!这封密函……难道涉及三年前那桩旧案?还是说……太子要对“金蝉”动手了?他强压着心头的惊涛骇浪,目光死死锁定场中。
“殿下!冤枉!臣冤枉啊!”“苏明堂”伏在地上,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委屈,身体抖如筛糠,“那封密函…臣…臣昨日才收到,尚未拆阅,一直谨慎保管在书房密格之中!绝无可能泄露!更不可能呈于御前!殿下明鉴!定是有人陷害于臣!”他猛地抬起头,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四周,最后,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,猛地指向了李砚所在的方向!
“是他!一定是他!”“苏明堂”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刺耳,充满了怨毒,“李砚!王侍郎门下的那个李砚!此人来历不明,行为鬼祟!定是他!是他潜入臣的书房,窃取了密函!意图构陷微臣!殿下!此等逆贼,其心可诛啊!”
刷!
所有的目光,如同无数道聚光灯,瞬间从“苏明堂”身上,齐刷刷地聚焦到了李砚身上!惊讶、鄙夷、审视、幸灾乐祸……各种复杂的目光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,将他牢牢罩住!
王崇焕吓得差点从座位上滑下去,指着李砚,嘴唇哆嗦着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李砚坐在那里,迎着无数道刺人的目光,脸上那刻意伪装的慵懒和漫不经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,脸色在明亮的宫灯下显得异常苍白,但那双眼睛,却如同寒潭深渊,冷静得可怕。
他知道,图穷匕见的时刻,到了!
太子萧承瑾的目光,也如同冰冷的毒蛇,缓缓移到了李砚的脸上。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、残忍而冰冷的弧度,声音如同宣判:
“李砚?哦,孤记起来了。就是三个月前,那个因诬告上官、咆哮公堂而受了‘金印’之刑的九品仓大使?”他的语气充满了轻蔑和嘲弄,每一个字都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李砚的心上,刻意提醒着他那场刻骨铭心的耻辱。
“难怪……”太子拖长了语调,目光如同利刃,在李砚身上来回刮过,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和冷酷的杀意,“孤就说,一个受过墨刑的卑贱之徒,怎会摇身一变,成了王侍郎门下的座上宾?原来,是包藏祸心!”
他猛地站起身,明黄色的袍袖一拂,指着李砚,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般响彻整个死寂的大殿,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:
“来人!将此二人——苏明堂、李砚,给孤拿下!此二人实为前朝逆党余孽!潜伏朝堂,窃取机密,图谋不轨!罪无可赦!”
“金蝉脱壳,终有现形之日!今日宫宴,便是尔等伏诛之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