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款小说温柔的账本主角是江川江文博江宏,是一部言情的小说,作者言言李文笔很有画面感,剧情发展跌宕起伏,值得一看。故事简介:”他迟疑着说,“那时候厂里资金紧张,每一笔开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那天是文博让我去买的,说机器的零件有点涩,得用好机油保养……

《温柔的账本》免费试读 温柔的账本精选章节
第1章瀚海庄园的水晶吊灯,把每个人的笑脸都照得没有阴影。
今天是江家一年一度的家族纪念日。主位上,江家家主江文博举着酒杯,声音洪亮,
讲述着四十年前他如何用借来的三百块钱,创办了瀚海集团的前身。故事他讲了二十年,
每年都一样。宾客们听着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敬佩。江家的子孙们则挺直了腰板,
仿佛那份白手起家的荣耀,也流淌在他们的血液里。这是一个完美的夜晚,一场完美的庆典,
颂扬着一个完美的家族神话。宴会厅厚重的橡木门被推开一条缝,一个身影走了进来。
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,脚上一双帆布鞋,和这里的衣香鬓影、名贵香水格格不入。
音乐声似乎停顿了半秒。所有目光,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瞬间集中到他身上。“你是?
”江文博的长子,瀚海集团现任总经理江宏走上前,眉头拧成一个结。他的语气还算克制,
但眼神里的审视和不悦,像探照灯一样打在年轻人身上。“我叫江川。”年轻人声音不大,
却很清晰。他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,看起来有些年头了,“给江文博爷爷带了份贺礼。
”“江文博爷爷”,这个称呼让江宏的眉头拧得更紧。在江家,
小辈们要么恭敬地称呼“家主”,要么亲近地叫“爷爷”。这个带着全名的称呼,
显得生分而又刻意。江川没有理会江宏探究的目光。他走到长长的礼品台前,
那上面堆满了包装精美的贺礼,从名家字画到**款名表,每一件都价值不菲。
他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相框,轻轻放在了铺着白色丝绒桌布的礼品台上。相框是深褐色的木质,
边角已经磨损。里面的黑白照片,边缘泛黄,带着一股陈旧的味道。
一阵压抑的笑声在人群中散开,像水面泛起的涟漪,不大,却清晰可闻。
“这是……哪个村里来的亲戚?拿个老古董来贺寿?”“现在还有人用这种相框吗?
怕不是从旧货市场淘来的。”议论声不高不低,刚好能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江家的几个年轻小辈,脸上已经挂不住了,觉得脸都被丢尽了。江川仿佛没有听见。
他径直走到主桌前,拿起一个空的水晶杯,给自己倒满了琥珀色的威士忌。
他对着主位上的江文博,举起了杯子。江文博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。
他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,眼神里充满了被打扰的威严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。“江爷爷,
”江川的声音平静无波,“这第一杯,我替我爷爷敬你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全场,
最后落回江文博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。“敬你们四十年的‘兄弟情深’。”话音落下,
他仰头,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。第2章“你爷爷?”江文博终于开口了,声音低沉,
带着一丝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,“我怎么不记得,我还有个需要你来代为敬酒的兄弟。
”他的话引来一片附和的低笑。江家枝繁叶茂,旁支远亲不知凡几,但能上得了台面的,
今天都在这里了。这个叫江川的年轻人,显然不在此列。江宏脸色铁青,上前一步,
试图将江川请离。“这位……江川是吧?今天是家宴,如果你是来认亲的,
可以改天到公司预约。现在,请你离开。”他的手刚要搭上江川的肩膀,
就被江川一个侧身躲开了。“别急,江宏叔叔。”江川放下酒杯,语气依然平静,
“我爷爷说,老朋友见面,总要叙叙旧。礼物还没看完,怎么能走呢?”他转身走回礼品台,
拿起那个陈旧的相框,无视周围鄙夷的目光,径直走向宴会厅中央的投影设备。
负责设备的技术人员愣了一下,看向江宏,寻求指示。江宏想阻止,
但江文博却微微抬了抬手。老爷子似乎改变了主意,他想看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,
到底想耍什么花样。在大庭广众之下,让他自己出尽洋相,或许是比直接赶走更好的惩罚。
得到默许,江川熟练地将相框里的照片取出,小心翼翼地放在投影仪上。
一张放大了的、斑驳的黑白照片,清晰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巨幕上。
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小小的机械作坊门口,招牌模糊不清。照片上有两个年轻人,
都穿着那个年代常见的工装,笑得一脸灿烂。其中一个,眉眼英挺,意气风发,
正是四十年前的江文博。另一个站在他身边,肩膀搭着他的肩膀,
面容因为岁月的侵蚀和照片的模糊,看不太真切,但能感觉到一股同样不羁的锐气。
“这张照片……”有年纪大一些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,“好像有点印象。
”江文博看着巨幕上的自己,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就被威严所取代。
他清了清嗓子,拿起话筒。“难得还有人保留着这么老的照片。
”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,“也好,就让大家看看。四十年前,我和我的第一个合伙人,
就是在这家破旧的作坊里,靠着三百块钱,靠着没日没夜的苦干,才有了瀚海集团的今天!
”他开始了他那套烂熟于心的创业史诗。台下掌声雷动,众人的目光又一次充满了敬仰。
这个突然出现的插曲,反而成了江文博彰显自己传奇经历的绝佳注脚。江宏松了口气,
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。他看着江川,那眼神仿佛在说:看到了吗?这就是我父亲的格局,
任何小丑的把戏,都能被他转化为自己的光环。然而,江川只是静静地站着,等江文博说完,
等掌声平息。然后,他拿起一支激光笔,在巨幕上画了一个圈。光点落在了照片右下角,
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垂下的手上。“老照片不会说谎,”江川的声音再次响起,清晰而冷静,
“它只是在等一个敢看懂它的人。”“大家请看这里。
”他的光点稳稳地停留在男人的手腕处。那只手上,戴着一块小小的金属牌,
是那个年代工厂里常见的工牌。“这只手,戴的是‘瀚海’初代工牌,编号是001。
”江川的声音不大,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。他转过头,
目光直视着主位上的江文博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我查过公司的创始档案。江文博爷爷,
您的工牌编号,是002。”雷动的掌声戛然而止。整个宴会厅,
瞬间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。第3章死寂。长达十几秒的死寂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,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。刚刚还洋溢着敬佩和吹捧的脸,此刻都僵住了,
目光在巨幕上的工牌和江文博那张看不出表情的脸之间来回移动。001号和002号。
一个数字的差别,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无足轻重。
但对于一个以“白手起家”为核心神话的商业帝国而言,这个顺序,几乎打败了根基。
谁是001号?谁才是瀚海集团真正的第一个员工,或者说,第一个创始人?
江文博握着话筒的手,青筋暴起。他那张常年保持着威严和慈祥的脸,
此刻第一次出现了裂痕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,却发现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
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“胡说八道!”第一个跳出来的是江宏。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
几步冲到江川面前,指着他的鼻子厉声喝道:“你从哪里弄来的假照片,伪造的档案,
跑到这里来妖言惑众!保安!保安在哪里?把这个骗子给我轰出去!
”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,反而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。江川没有看他,
目光依然锁定在江文博身上。他像是没听到江宏的咆哮,只是平静地等待着江文博的回答。
几个保安闻声赶来,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。毕竟,这涉及到家主本人,
谁也不敢轻举妄动。“一张褪色的老照片,一个看不清的数字,说明不了什么。
”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。是江家的女婿,在市**担任要职的**。他站起身,
扶了扶金丝眼镜,慢条斯理地说道:“文博叔创业四十年,记忆有些许偏差,再正常不过。
或许当年是把001号工牌让给了自己的好兄弟,以示尊重呢?这种美谈,反而更显情谊。
”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给了江文博台阶,
又把江川的“指控”消解为一场无聊的文字游戏。众人纷纷点头,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。
“是啊,我爸的为人,我们都清楚,最是重情重义。”“为了这点小事大做文章,
这年轻人用心险恶啊!”气氛再次被扭转过来。江宏感激地看了妹夫一眼,底气也足了,
对保安喝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赶出去!”江文博的脸色也缓和下来。他放下话筒,
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恢复了家主的镇定。仿佛刚才的一切,
都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闹剧。“看来,江家的人,很擅长讲故事。”江川轻轻笑了笑,
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。他没有反抗,也没有辩解。在保安靠近之前,他转身,
从那个牛皮纸袋里,拿出了第二样东西。那是一本账本。一本非常破旧的账本。
深蓝色的硬壳封面已经磨掉了颜色,露出了里面灰黄的纸板。书脊用粗糙的麻线重新缝过,
页面因为常年翻动而卷起了毛边。“既然说到了情谊,”江川将账本托在掌心,
像托着一件稀世珍宝,“我这里还有一件我爷爷传下来的老物件。或许,
能帮江爷爷更好地回忆一下当年的细节。”他举起账本,对着众人。“一本老账本而已。
”江宏嗤之以鼻,“集团的财务报表早就电子化了,每年都由顶级的会计师事务所审计。
这种古董,除了当废纸卖,还有什么价值?”“价值不在于它记了多少钱。
”江川的指尖轻轻拂过账本粗糙的封面,动作轻柔,仿佛在安抚一个沉睡的灵魂。他抬起眼,
目光穿过人群,再次落在江文博身上。“这本账,记的不是钱,是人心。有些人,
早就资不抵债了。”第4章江川的话像一根无形的刺,扎进了在场每个江家人的心里。
“放肆!”江文博终于忍无可忍,他将茶杯重重地顿在桌上,发出一声脆响。
滚烫的茶水溅出,烫得他手背发红,他却浑然不觉。“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,
拿着些破烂东西,就敢在我江家的宴会上大放厥C!江宏,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,
让他立刻从我眼前消失!”老爷子动了真怒。江宏心中一凛,再也不顾什么脸面,
直接对保安命令道:“把他给我架出去!如果他反抗,就直接报警,告他寻衅滋事!
”两个高大的保安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抓住了江川的手臂。江川没有反抗。他的身体很单薄,
在两个壮汉的钳制下,显得格外弱小。但他脸上的表情,依旧平静得可怕。“江爷爷,
你真的不想看看这本账吗?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到江文博耳中,“第一页,
记的就是瀚海集团的启动资金。”江文博的瞳孔猛地一缩。“三百块。
”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,“所有人都知道,是三百块!这是写进集团发展史里的!
”“历史,不也是人写的吗?”江川反问。他的手臂被保安用力向后拧去,带来一阵剧痛。
但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,继续说道:“江爷爷,让我把话说完。如果你听完,
还觉得我是骗子,我立刻就走,绝不多说一句。”江文G博死死地盯着他,
眼神像鹰一样锐利。他在评估,在权衡。让这个小子继续说下去,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。
但如果现在粗暴地把他赶走,反而会坐实了心虚的猜测,让今天在场的宾客们浮想联翩。
两害相权取其轻。“好。”江文博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,“我给你三分钟。三分钟后,
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就自己滚出去!”江宏有些不解地看了父亲一眼,
但终究不敢违逆,只能不甘地对保安挥了挥手。手臂上的束缚一松,江川活动了一下手腕,
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。他走到宴会厅中央,将那本破旧的账本,轻轻放在一张空桌上。
他没有急着翻开。他的右手食指,轻轻地按在了账本的封面上。那一瞬间,
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。紧接着,无数纷乱的画面和声音,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。
一个昏暗的房间,一盏旧台灯下,两张年轻的脸凑在一起,兴奋地讨论着什么。“……文博,
有了这笔钱,我们的厂子就能开起来了!”“阿浩,这可是你全部的家当,
万一……”“没有万一!我们兄弟俩,一定能行!”一个男人用钢笔,在崭新的账本上,
郑重地写下一行字。笔尖划过纸张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……画面一闪而过,快得抓不住细节。
江川闭上眼睛,深吸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底一片清明。他知道该翻到哪一页了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他翻开了账本。纸页发出脆弱的声响,仿佛随时都会碎裂。
他没有翻到第一页。而是翻到了账本的中间部分,停在了一张记录着日常开销的页面上。
“1983年4月12日,采购机油三桶,计人民币二十一元整,经手人,傅明。
”江川念出声来。众人一片茫然,这又是什么意思?江宏冷笑一声:“故弄玄虚。
”江川却没有理他,而是抬起头,目光在宾客席里搜寻着。最后,
他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。“傅伯,”江川的声音带着一丝尊敬,
“您是瀚海集团最早的会计,您应该还记得这笔账吧?”被称作傅伯的老人,
正是瀚海集团的元老,退休多年的老财务傅明。他愣了一下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。
他扶着桌子,颤巍巍地站起来,眯着眼睛想了很久。“好像…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。
”他迟疑着说,“那时候厂里资金紧张,每一笔开销我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那天是文博让我去买的,说机器的零件有点涩,得用好机油保养。”全场哗然。居然是真的!
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,手里的这本破账本,竟然真的记录着四十年前的旧事!傅伯的确认,
像一颗重磅炸弹,让所有人看向那本账本的眼神都变了。如果这笔小账是真的,
那么……江宏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这个江川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,
找了个人证!江川没有给他们太多反应的时间。他将账本翻回了第一页,
那一页的纸张因为被摩挲过无数次,比其他页面更显陈旧。“现在,”他的声音再次响起,
像法官在宣读判决,“我们来看看,瀚海集团真正的第一笔‘天使投资’。
”第5章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那泛黄的第一页上。江川的手指,
缓缓地滑过页面顶端那一行端正的钢笔字。他的声音不高,但在寂静的宴会厅里,
却如同洪钟。“民国七十二年,三月五日。入,黄金券,叁万元整。”黄金券?三万元?
这两个词,让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感到了困惑和陌生。那个年代的货币体系,
对年轻人来说已经很遥远了。但对于江文博和傅伯这一辈的人来说,这三个字却像一道惊雷,
在他们耳边炸响。“不可能!”江宏下意识地反驳,“我父亲创业的钱是三百块人民币,
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!”“三百块人民币,在1983年,或许连三桶好机油都买不到。
”江川平静地回敬了一句。他的目光转向傅伯:“傅伯,您是老财务,您给大家解释解释,
当年的三万元黄金券,是个什么概念?”傅伯的嘴唇哆嗦着,
他看了一眼脸色已经如同死灰的江文博,又看了看江川,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挣扎。黄金券,
那是建国初期发行的一种与黄金挂钩的特殊货币,信用度极高。到八十年代初,
早已停止流通,但其价值,却远非纸面数字那么简单。
“那时候……”傅伯的声音干涩而沙哑,“一万元的黄金券,
差不多……差不多能兑换十根大黄鱼(金条)……”十根金条?
三万元……那就是三十根金条!“嘶——”倒吸凉气的声音在宴会厅里此起彼伏。
如果说刚才的工牌编号只是在江家神话的大厦上敲出了一道裂缝,那么这“三万元黄金券”,
就等于直接抽掉了这栋大厦的基石!什么三百块白手起家?这根本就是揣着一笔巨款创业!
这笔钱在当时,足以在沧海市买下好几栋小楼!江文博的身子晃了晃,
幸好被身旁的儿子江宏及时扶住。他死死地盯着江川,那眼神里不再是愤怒,
而是彻骨的冰冷和一丝……恐惧。这个秘密,这个埋藏了四十年的秘密,除了他和那个人,
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!傅伯当年也只是负责记账,并不知道资金的真正来源!这个小子,
到底是谁?“这还不是最重要的。”江川的声音再次响起,将众人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他指着那行字下面的落款。“重要的是,这笔‘天使投资’的投资人。”他一字一顿,
念出了那个名字。“投资人,江浩。”江浩。这个名字,像一颗被遗忘了很久的尘封的种子,
被江川的声音唤醒。一些江家的老人,脸上露出了迷茫和思索的神情。
他们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,却又想不起来。而江文博,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,
全身剧烈地一颤。他猛地推开江宏,指着江川,声音嘶哑地吼道:“你……你是他的什么人?
!”“他是我爷爷。”江川的回答,简单,直接,却重如千钧。他抬起头,
迎着江文博骇然的目光,平静地陈述着一个被掩盖了四十年的事实。
“瀚海集团的001号员工,三万元黄金券的提供者,江文博先生您当年的合伙人,
以及……被你从江家历史上抹去的亲哥哥,江浩。”“我是他的嫡孙,江川。
”整个瀚海庄园,在这一刻,仿佛连灯光都凝固了。江家最大的秘密,
以一种最不留情面的方式,被血淋淋地揭开在了所有人面前。第6章“哥……哥哥?
”江泽,江宏的儿子,江家内定的第三代继承人,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爷爷。
他的嘴巴微微张着,俊朗的脸上写满了荒谬。他从小听着爷爷白手起家的故事长大,
故事里从来没有一个叫“江浩”的哥哥。在他的认知里,爷爷江文博是个独子,
独自一人撑起了一片天。不只是他,江家所有年轻一辈的子孙,都是一脸茫然。
他们面面相觑,试图从长辈的脸上找到答案,但看到的,却只有惊慌、躲闪和死寂。
谎言的堤坝,一旦出现决口,奔涌而出的真相洪水,会淹没每一个人。“一派胡言!
”江文博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气力,他咆哮着,
声音却因为底气不足而显得有些外强中干,“我根本没有什么哥哥!
你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种,伪造账本,杜撰身世,就是为了来我们江家敲诈勒索!
”他转向宾客,试图挽回局面:“各位,让大家见笑了。这年头林子大了,什么鸟都有。
总有些刁民,想靠着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一步登天!”然而,这一次,
他的话没能起到任何作用。宾客们不是傻子。
他们看看江川那与年轻时江文博有几分神似的眉眼,
再看看那本记录详实、并有傅伯作证的账本,最后看看江文博此刻失态的模样,
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。原来,所谓的商业传奇,不过是一个精心包装的谎言。原来,
所谓的白手起家,是侵吞了亲兄弟的资产。一些人眼中露出了然的讥诮,
一些人则开始悄悄拿出手机,似乎准备记录下这百年难遇的豪门大戏。
江宏的大脑在飞速运转。他知道,现在绝不能承认。一旦承认,
江家和瀚海集团的声誉将一落千丈。父亲一生的光环,也会彻底破碎。“爸,别跟他废话了!
”江宏低声对江文博说,“直接让保安把他打出去!就说他精神有问题!”这是最无赖,
也是眼下最有效的办法。只要把江川赶走,关上门,他们有的是办法处理后续的舆论。
江文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点了点头。江宏立刻会意,
对着那几个不知所措的保安吼道:“你们都死了吗?把他给我扔出去!扔到马路上!
”这一次,保安们不再犹豫。家主和总经理同时下令,他们必须执行。两人再次上前,
比刚才更粗暴地抓住了江川。江川依旧没有反抗。他只是看着那对已经乱了方寸的父子,
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。他知道,当一个人的谎言被揭穿时,剩下的,
就只有恼羞成怒和暴力了。就在他即将被拖出宴会厅的时候,一个女人的哭声,
尖锐地响了起来。“住手!你们都住手!”众人循声望去,
只见一位身穿紫色旗袍、气质雍容的妇人,正用手帕捂着脸,泪如雨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她是江文博的三弟妹,人称三婶。在江家,她向来以贤良淑德、知书达理著称,颇有威望。
“大哥,”三婶哭着走到江文博面前,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我们江家,
这是造了什么孽啊!怎么会引来这样一个小人,要来毁了我们几十年的基业啊!”她的哭声,
充满了感染力,瞬间将现场的焦点从“真相”转移到了“家族受难”上。
第7章三婶这一哭,立刻扭转了局势。她不是直接反驳江川,
而是站在一个“受害者”的角度,哭诉家族的不易和江川的“歹毒”,这种共情牌,
往往比苍白的辩解更有力。“大哥,你还记得吗?四十年前,你刚办厂的时候,家里有多难?
”三婶的声音哽咽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里泣出来的血。“那时候,
工人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,你愁得整晚整晚睡不着。是我,是我把我的嫁妆,
我娘留给我压箱底的金镯子,全都拿出来给了你!我说,大哥,你放手去干,
弟妹在后面支持你!”她一边说,一边用手捶着自己的胸口,仿佛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“我们江家能有今天,是靠着一家人勒紧裤腰带,一分一分攒出来的,一砖一瓦盖起来的!
不是靠什么来路不明的黄金券,更不是靠一个不存在的‘哥哥’!”她的目光转向江川,
泪眼婆娑,眼神里却充满了控诉和恨意。“你这个年轻人,心怎么这么狠?
我们江家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?你要用这种伪造的东西,来污蔑我们家主,
来撕裂我们整个家族?”“你看看,你看看在场的宾客,你看看这些孩子们!
你把我们江家的脸,都丢尽了!”这番声泪俱下的控诉,极具煽动性。
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宾客们,开始动摇了。或许……这真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?毕竟,
豪门恩怨,真假难辨。相比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穷小子,
他们潜意识里还是更愿意相信这位德高望重的江家三婶。江家的子孙们,
更是被她说得义愤填膺。“就是!一个骗子的话怎么能信!”“三奶奶说得对!
我们家的钱都是辛苦赚来的!”“把他赶出去!马上赶出去!”江宏看着三婶,
眼中流露出激赏和感激。关键时刻,还是这个女人靠得住。
她成功地将一场关于“真相”的质问,偷换概念成了一场“外人对家族的恶毒攻击”。
江文博也顺势接过了话头,脸上露出悲愤交加的神情:“弟妹,
